世间,最不留情面的便是时间。
世间,最不留情面的便是时间。
我仍清晰的记得自己18岁的时候,满身寒气,一边懊恼又迟到了一边仓促地往三楼教室跑,却在转弯楼梯口把校长撞翻,班主任远远看着石化了的表情;仍清晰的记得21岁上大学和宿舍的人一起打灌蛋(一种牌类游戏),一起看恐怖片无比开心的日子;仍清晰的记得23岁他出现在我面前,对我温暖的笑;仍清晰的记得我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吻第一次他说我爱你……可是,我却记不得我们是何时分手了。
这样想来,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的我忘记了他的轮廓,他的气息,他的坏,他的狠,他的离开,唯独留下他曾对我的好。当我喋喋不休在闺蜜面前说,我还是忘不了他时。闺蜜深深叹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说,鲁鲁,难道你忘记了他跟你分手时说的那些残忍的话了么?
是啊,我好像真的忘了。忘了……“你苦苦哀求他,让他不要离开你。可是他却说,你这样,他只会觉得你贱,你恶心!”闺蜜的话像一把把寒冷刺骨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让愿沉迷幻想中的我猛然清醒。是啊,他曾经是这样说过的,他冰冷毫无表情的脸上曾经对我那么得不屑,那么得不留情面。而我呢,还在这里自我麻痹,在自己的世界里编织着和他一起的梦。
我好累……
他身边的女人不知换了多少,我自己似乎也在相亲的路上挣扎徘徊。不肯和异性单独吃饭,不肯异性对我有亲密行为,不肯和异性有任何发展。我把自己的退路全部封死,只为觉得自己不想忘记他,只为觉得自己仍对他是忠贞的。
他呢?终究是要安定下来了,准备明年步入婚姻的殿堂。当我看到曾经爱的难舍难分的情侣,如今的人人网头像都是和别人的合照时,觉得无比讽刺。他在我人人网仅存的一条评论上,他的头像是他和现任女友的恩爱合照,那笑仿佛能把我撕碎,那刻我感觉我要化成魔。
没有怨没有恨,只恼自己为何执念如此,只气自己为何放不下他。若真的爱他至此,即使时光倒流,回到最初相遇的地点,我仍会爱上他那明媚羞涩的微笑,仍会陪他一起度过只属于我们两人的两年,仍会苦苦挽留那个不要我决绝的他,仍会接受外面的风言风语,仍会接受他不爱我的事实……即使堵上性命,只能换重回到他身边的那两年,我亦义无反顾。
似乎,离开他也有两年的时间了。
当岁月磨砺了骄傲,当内心丧失了活力,当催命似的年龄一遍一遍在耳边萦绕,我想,我该放下了,甚至准确的说,我应该把他放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不去触碰它,不去想念它,不去回忆它,这样我就可以幸福了。现在的我,其实已经很努力,做的够好了。可是,和闺蜜谈及他,我仿佛看到了和他一起骑车的时候,头顶上落下大片大片金黄的枫叶,他和煦的微笑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叶子,轻飘飘的落在了我的眼眉,深深的烙印在心头。那时候他还爱我,宠溺地看着我。我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有人说,人这辈子的眼泪是有限的。如果一个人不流泪了,要不就是流尽流干了,要不就是死了。我想,如果我为他流干了泪,那么我以后便不会再痛苦了,再不会为他心疼了吧?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会孱孱流出,回忆还是会伴随着泪珠奔泻而出呢?
有时候我会好奇,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们都会如何呢?自己还是现在这个想到你时,心口微微作痛的傻姑娘?还是会风淡云清,往事烟消云散,一笑泯恩仇的洒脱女性?还是再见你时,跟你平静打招呼热情叙旧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也或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听人说,地球是个圆的,一个人总是会走到原点的。可是我们,再也走不到原点了,即使走到原点,我们再也遇不到了。就像两根平行线,离的很近,可是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咫尺天涯,隔着永恒。
我亦无法这辈子在对你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