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4
 

人生五十年

人间五十年


    大学四年在宿舍做过的梦,出了宿舍就真的成了梦。——题记


    我是在小龙的带领下第一次调戏了一个陌生姑娘,作为男生,这个第一次来的有点晚。

    在食堂吃过饭后,回寝室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美女,小龙碰碰我胳膊肘,捂着嘴本想小声问我对面那个是不是美女,但是那混蛋没压住声音,直接就相当于大声嚷嚷:快看对面那个美女。


    对面的姑娘当然听到了。开始她很努力地忍住不笑,但是心里乐开了花,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来,于是她用手捂住嘴,继续努力不笑,因此憋红了脸,最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干脆捂住整张脸,掉头跑了。


    小龙还在问我:“我刚才说话声音大么?她会不会听到了。”

    我白了他一眼,人都跑了,还用问吗?


    小龙是宿舍里唯一一个北方人,开始我们叫他龙兄,后来觉得“隆胸”这个称呼不太文雅,于是改称小龙。这个满脸沟壑,长得最有大叔范的哥们儿竟然就这样拿到了最文艺的称呼。


    小龙在宿舍里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修了二专,学的科目比我们多,还科科比我们考得好,想要他得分下九十比登天还难。但是他最大的贡献还是为我们宿舍带来了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这一点老大最是羡慕他。


      老大来自云南大理,南蛮孟获和段王爷的家乡,他黝黑的皮肤和一口死亿万个脑细胞都休想听懂的普通话就是他给家乡的代言。


      八零后和我都是老四川人,我们都习惯说一口川普,郑重地骂“龟儿子的”,只是生在风景秀丽的巫峡的我偶尔还喜欢写写诗,装装文艺。


      八零后是我们寝室唯一一个拼命考研的,只是最后结果是他过了线也没被录取。出结果那天他失踪了一个下午。


       晚上回到寝室,我们问他去哪儿了,他说他去主教楼顶坐了一会儿。

       主教是我们学校最高的大楼,所以跳楼自杀的人都选择那里作为人生最后一站。也有些傻不啦叽的人会选择从二宗跳下,二宗一共七层,二楼还有一个玻璃顶棚,从七楼跳下来,下坠五层楼,“吧唧”一声砸在二楼的玻璃顶棚上。我们正在上课,窗户外一个影子飘过,接下来就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就跟梦破碎的声音一样。


      八零后说他还想继续读书,但是已无书可读,站在主教楼顶的时候,他才想到那些跳下去的人真他妈有勇气。

      他是个很倔的人,家里给他安排了很好的工作,他坚决不去,声称不要活在父亲的阴影下,要打下自己的天下。他考研的成绩很好,完全可以服从调剂,他却拒绝他不喜欢的任何学校、任何专业。

  

      但是人总得为自己谋个出路,于是八零后天天在学校周围晃荡,跟烤鱼店老板喝几杯,谈谈入伙的事情。烤鱼店老板很欣赏他,说教他祖传秘方,又教他怎样选址,店开成什么样的规模风险最小。

      那段日子我们以为他真的要当老板了。

      不知怎么的,这混蛋突然就改主意了,他觉得做小生意也能赚钱,但一辈子也就是个市井小民了,而他想要的还有社会地位。


      小龙的日子最悠闲,不枉他当四年学霸,签了我们班上待遇最好的工作,毕业以后也就去上海滩混了。


      老大和我最单纯,最没心肺,签什么样的破工作都不嫌弃,去到哪里也都无所谓。

      老大在确定去湖南以后,他可能就后悔了。因为就在他决定去湖南后,一个姑娘闯了进来,这把他吓傻了,始料未及。


      姑娘是重庆人,我们叫她冬梅姐。发现他俩开始暧昧之后,我们就开始开玩笑,每天在寝室吟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冬梅”,我们怂恿他去表白,老大无奈的笑。


      冬梅姐在一家医院实习,不想上班的她偷跑出来,坐两个小时的车来到这个城区找老大,老大打球打了一下午,吃过晚饭后回来才看到她的未接电话。他去找她,她一直在等他,在书店里猫了一下午。只是见面说了几句话,老大又得把她送上长途汽车,回另一个城区。


       我警告老大要挑时间专门去给冬梅姐赔罪,男人不能让姑娘那么等着,哪怕一次。我以我的切身经历告诉他,我曾让一个姑娘在楼下等了很久,虽然只是因为手机出问题了,短信延迟收到,但是有些细节若不抓住的话,姑娘就不会再等下去了。


      老大说他问过了,她说家人都在重庆,她死都不去外地。而老大不得不走。

      他们一起吃饭,举着酒杯心想敬什么好呢?就敬友谊万岁吧!

 

      我笑了,去他妈的友谊万岁。


      还记得《波兰来客》吗?


                          那时我们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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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你可能不知道,毕业季其实是一个梦想破碎的季节,你在寝室里做过的梦,当你离开寝室的时候真的就成了梦了。


      小龙是我们寝室第一个喝出啤酒肚的人,我们在考虑要不要摘掉他那么文艺的称呼,继续叫他龙兄。

      离开寝室后的我们,再回来时也许只是一堆灰,也许还能带着老花镜看落叶,回想一些关于梦想和爱情的东西,也许我们也写出了一首名叫《人间五十年》的诗。 


孤独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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