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七 岁 ,漫 长 ,夏 ~

「那些年,我们一起读的书」开篇,写的是诗经。作者阐述读诗经的起因,是喜欢许久的男生在毕业纪念册里评价她,诗情画意。从此催眠用的书地位大增,成为不可替代的枕边书。起初挑些共鸣的句子来读,随着阅读量的加大,纠结困惑的小心思逐渐消散,到后来竟然品味出另一番境界。在这些回忆的结尾,她写,“由诗经之后,读书便真正成为一种习惯。这当然和这本书带给我的感受不无关系,和曾迷恋的那个人不无关系,和他爱读书的习惯同样不无关系。”



我常常把十七岁当成分界岭,少女渐渐长成,褪去稚嫩又心存梦幻。而这篇文章里,作者海桐也写,17岁时,爱情是当成梦想的。学生时代,迷恋上一个人的理由常常很简单。因为一个帅气的投篮背影,弹琴时好看的手,或者仅仅午后的梧桐树下阳光洒在脸颊的笑容。在「花与爱丽丝」里,花暗恋看似纤细柔弱的学长宫本雅志,尾随他,偷听他念书,手中相机追逐他的影子。青春的情愫在岩井俊二手里变得可以捉摸。整部剧最吸引人的,不是开满鲜花的庭院门口两少女面对面互相整理衣襟,不是樱花树下捧着花瓣投掷彼此的少女气息,而是两个女孩自以为小心翼翼却足以被一眼看穿的小心思。



有人说,十几岁的迷恋不足以支撑漫长的旅程。像一朵早开的花,很难等到橘色的夕阳。又有多少人,在这样美妙的年纪里,在柔软的身体里藏了一颗只想给某一个人的心,即便没有被好好疼惜,也总算在温暖里不疾不徐的长大。一段青春里,不曾麻木,不曾激烈,不曾与谁擦出火花,整条路怀揣着一颗爱人心前行,该是一场多么完整的爱情呢。



后来,这个人在青春里渐渐淡出,新的人走进来,于是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正式爱情,有彻夜长谈的甜腻,也有歇斯底里的争吵,再后来,变得冰冷不可接近,形同陌路。某时回眸,会看见当下的自己仍然有着他十几岁的影子,在法桐树下喝一瓶百事可乐,收藏书签,想念海。原来爱上一个好的人,自己也会变得好起来,连回忆,都柔软的一塌糊涂。而他,仍旧是路过你的青春却不曾停留的人。他也许并不知道,在某个女孩的生命里,自己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



很多故事的结局,会把青春里懵懂的少女许配给心心念念的王子,现实里又有多少人得以如此幸运呢。初恋,暗恋,原本就是一朵花,花期很短,回忆很长。有的人把它摘下来揣在怀里,它却失了水分,有的人愿意把它留在花坛里,偶尔走过去浇点水,花开败,枝桠还在。



很早以前有首歌叫「洛丽塔」,歌词这样写,“爱情还是要继续吧,十七岁,漫长,夏”。以后的日子,还是会迷恋一个人,理由却越来越充分,像是证明这样的迷恋绝非冲动。在某个阳光满溢的午后,仍旧会想念十七岁的时候迷恋过的那个人,却很难想起,这一路走来陪在身边的人叫什么名字,有一张怎样的脸。



信箱里躺着新收到的明信片,熟悉的字体写着,在我梦里的这些年,你过得快乐吗。在这样一个充满循环的世界里,有多少妙不可言的往复。把回忆拽回来,提笔写下,把你留在十七岁的梦里,你孤独吗。

 

颜小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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