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过去好好告个别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温驯的人,还是疯狂叛逆之辈。每当他们旁观着我手舞足蹈的畅谈未来时,明明不屑已昭然若揭,却仍能用难以名状的笑脸相迎。……后知后觉,他们从未说过:“我相信你可以。”
这是曾经的高压氛围留下的一肚牢骚。沉淀至今已是陈年旧事。当时漫天星光,每一颗都承载着大大小小的愿望。而今寂寂市井下,有失魂落魄的归人走过,灯火黯然。掩卷深思,曾凭一腔孤勇对抗着世俗,相信青春理应热烈的理论,却误将逃课、吸烟等叛逆行径当作青春。你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后来“借酒消愁愁更愁”。
时间折磨人。将臭名昭著的可恨之人沦为令人唏嘘的流浪汉,将嚣张跋扈的利刃消磨成废铜烂铁。它兴味盎然地玩弄着:把叛逆放在少年,是热血与幼稚;安排在成年,是个性与偏执。我光顾着观察旁人,留心年华的动静,殊不知自己也在时间设下的圈里兜兜转转,得不偿失。
杏花微雨的时节,总会和街坊的伙伴们一起调皮。阳光斜射的草地,沾满泥土的跑鞋,好像还有那么一次捧腹大笑的四脚朝天。这是最单纯的时光。怎奈时间等着看笑话——将这场狂欢取而代之的是我终于学会沉默和独行。
转至今日,时间给予我的和向我索回的成正比,以至于想起那群从未长大的孩童时,总是窘迫的冠以“那一年”。
总是这样,一旦触及哪个软肋,与其有关的皆密密麻麻攻上心头。时间是蛇,自有它的七寸,也总有它致命的危险之处。所有关于过去的物品都是细微绵长的丝线,集合在一起构成“回忆”这张网。它懂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老理,于是悠然盘踞一方,每天都会有人心甘情愿地自投罗网。
我看着他们挣扎后落荒而逃。此刻四周静寂,可以清晰的听见家人们在楼下的说话声。温软的方言,东家长西家短,或激昂或平和的情绪色彩。那些华灯初上的日子,高举着年少无知的大旗,浩浩荡荡的游*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毫无礼貌的在私底下对行人们评头论足。那位充斥着庸脂俗粉却言词犀利的阿姨早已变得温顺朴素。世事无常,正如我们也从未想过,曾如影随形的两人竟会如此生疏见外。这只是我们彼此岁月长河里微不足道的一段,这只是所有人都似曾相识的某一段时光。反复打量,却还是生出几分酸涩。
人一想到动情处总忍不住热烈盈眶。但我擅长逃避和装疯卖傻。仰头痴笑,此时我们应该是把酒言欢,言无不尽的啊。陪我讲,陪我讲出我们最后何以生疏。若真就此疏远了,我不会难受得号啕大哭。我会失落。毕竟还有好多梦未和你说。再未能有人说。
烧开的水硬生生将现实和过去抽离,腾腾的白气是时光在流。方才的胡思乱想并未使我快活多少,反倒是苦味陡增。是苦瓜的滋味。是小时候被家人哄着吃下,百转千回后终是忍不住吐得桌面一片狼藉的苦。扭头看向窗外,有户人家在走廊狭窄的一隅架着竹竿,风缓缓拂动吊在上面的衣物。一阵风回荡在居民街道上,似是回到故居般的眷恋。黑猫趴在屋顶,瞅一眼,只作嗤鼻。听得清竹悠久的一声叹息。
风景旧曾谙。终是酿成热泪了,热辣无比。
我知道,我终于可以和过去好好告个别了。

这倔强的你我啊,在未知的路仍只顾着披荆斩棘勇往直前。没有余地。也就没有与曾年少的我们重归于好的机会。

薄荷街

个人简介

拥抱众人 或深情 或潦草。

去TA的主页

作品投稿

最终诱惑我们用力抓住一点影像或文字的,并不是生活,而是我们的灵魂在某些时候,急于表达它的形状。如果您的文章内容够精彩,欢迎投稿,也许会像TA们一样受欢迎。

到iBooloo话题街投稿 >